身边围着的人哄笑,有人有意讨好我:「琬琬真是越来越会玩,还玩起狗来了。」
我笑着,看向地上冻得身形颤抖的人:「逗狗多好玩,你们看,多有意思。」
最后两张钞票,被风吹到了我的脚边。
裴屿挪过来伸手捡,我抬脚,踩住了他的手背。
他猛地抬起了头,瞪着我时,眼尾泛了清晰的薄红。
那样好看的一双眉眼里,带着那样清晰的怒,和那样深刻的恨。
可最终,他还是用被踩到鲜血淋漓的手,捡起了最后两张钱。
他明明那样恨我。
后来却又还是为了钱,为了治裴母的病。
甚至接受了我最无恶心的要求,当了我的男朋友。
饭局上,我将红酒杯伸到他的头上,再慢慢倒下。
宴会上,我让他半跪在地上,给我端茶,给我换鞋。
后来,少年渐渐学会了隐藏恨意。
他会在我将他踩在脚底时,学着露出虚伪的笑。
再用五年的时间,重新撑起了裴氏。
出人头地的第一时间,是狠狠报复我,将我踩进泥里。
将我送来南镇,再让人将我推下山崖时,裴屿是想要我的命的。
可惜我这人命硬。
大概也是应了那句话,祸害遗千年。
我踉跄着走出电梯时,赵医生沉着脸,急步朝我走过来。
这两年里,赵医生是我奶奶的主治医生。
我心生出不好的预感。
果然,他走近了,沉声开口:「我正到处找你。你奶奶情况不好,得再转进ICU……」
我奶奶成了植物人两年,本来年纪也大了。
如今靠药物勉强保命,多处内脏都已经有了大问题。
我深吸了一口气,竭力让自己还能平静开口:「赵医生,我想让我奶奶转院。」
如果可以的话,最好能带着我奶奶,先离开南镇。
我怕极了会再碰见裴屿。
可想想如今手头的钱,和我奶奶的情况,又一瞬间感到满心迷茫。
赵医生蹙眉,拽住我手臂,就往我奶奶病房走:
「说什么胡话。你奶奶现在的情况,至少十天半个月,不能离开这里半步。」
他不由分说,帮着我打点,将我奶奶转进了ICU。